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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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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但這吻一觸即離。

“呀!”

女兒家脖頸何其敏感, 梁善淵未動,是花灼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拍了下梁善淵的頭, 以極快的速度往旁側床榻逃去, 竟是縮成了一團,夜色下, 墨發微亂, 臉燙的厲害,

“你!你放肆!”

她心跳如擊鼓, 雙手虛攬心口,尤其方才早已察覺不對,卻未將其推開,反倒心起沈溺的自己更要花灼害怕, 她心覺荒唐,“我!我誠心對你!你竟對我用鬼術!”

對面的人卻好半晌未動。

梁善淵墨發落了滿身,她白衣染血, 腿膝虛抵在床榻邊, 聞言,卻是一手捂著被花灼打了的頭, 邊擡起臉來。

夜色之下, 一張臉美近妖異。

“什麽?”

花灼指著她,“你用鬼術勾引我!你不講誠信!”

“鬼術?”

梁善淵眸光怪異註視她片晌,忽含幾分笑意, 松了捂著頭的手,拖著長音“哦”了一聲。

花灼只覺, 此鬼恍若霎時出了鞘的一把雪刃,原本用溫和假面掩蓋的森森鬼氣盡數展露面上, 笑意竟似帶幾分誘引,不低劣,亦不庸俗,反倒擡眼輕巧一望,便直直觸人心底。

“我可沒用鬼術,再者,我的鬼術對灼兒又沒用。”

花灼乍時便明白她在笑什麽了。

沒有鬼術。

方才是花灼自身......被梁善淵蠱惑才沒推開她......與鬼術沒有絲毫幹系......

梁善淵目光卻暗暗打量她。

從前,是因他從未與人有過如此接觸,所以才從未想過。

既此女確實不要他厭惡,反倒挺引他興趣,如今望來,此女雖心有所屬,亦會對他碰觸而生出情.欲。

不過凡夫俗子,可他不討厭,畢竟有欲望才好操控。

梁善淵微瞇了下眼睫,卻是手撐床榻而過,面朝花灼極近。

“公主可有養面首?”

“你什麽意思?”思起方才她的笑意,花灼心頭火起,第一反應,竟是她此話定暗含嘲諷!

畢竟沒經歷過情.愛之事,才會如此受驚嚇。

這鬼居然嘲諷她!

“養了,我養了好多呢!”

雖然她從小到大並未沾染絲毫情.愛之事。

原身也外強中幹,從未養過什麽面首!

但做人不能輸給鬼!

卻見梁善淵美目沈沈。

卻是伸手過來,察覺到少女明顯身子一頓,他卻迎著花灼警惕目光,微彎眉目,這笑他常做,往常他若這般笑,多的是人對他鞍前馬後,甚至手足相殘,亦會做得。

如今,他卻笑意繾綣,食指指腹撩撥般淺淺順著,貼上花灼的鎖骨中間的窩,寸寸往下,繼而勾住少女微盈胸前露出的半抹墨綠小衣。

只淺淺相貼,梁善淵便笑得更深了些。

“心跳的好快,長安城受灼兒豢養的面首這麽沒用?還是一路自長安而來,太久未歷過情.事?”他聲音放的極輕,繾綣誘引之下,竟含溫聲安撫般,“寧州無趣,人亦無趣,但善總不會要灼兒敗興而歸。”

花灼面龐早已一片燒熱。

原本玉蒸那口血便要她體內熱火一般燒騰,現下,竟是一時之間,玲瓏心亦難能應付。

“什麽意思?話講清楚些。”

花灼生怕自己小衣被她勾了去,推也不敢推,只恨自己方才竟被其勾的被動,此時輕捂前襟,面上依舊一副不甘於鬼下的做派。

根本不知,現下自己面孔宛若三月春桃,小小一團縮著身子,又避又怕,偏偏還不甘,興許是害臊的厲害,橙桔香味越發明顯。

梁善淵望著她這副外強中幹的樣子,本便對其所說,豢養過許多面首心覺不信,如今再看,豈止是未豢養過,恐怕人□□不知,尚且初開竅。

梁善淵“哈”的一聲笑了。

花灼卻是聽她這聲輕笑,身子冷不丁一抖,裙擺之下藏著的腳趾都不住縮到一塊兒去。

“灼兒心悅你阿兄什麽?”

“你管我心悅我阿兄什麽......”花灼微壓下身子,拉扯她的手。

梁善淵卻一指成掌,直覆蓋住花灼心口。

她手如此冰涼,花灼一懵,指尖一顫,忍不住擡頭,不住忌憚瞪向她。

便見其正牢牢盯著自己。

“高風亮節,蒼松翠柏,正人君子,是嗎?”

“你既知道,還問什麽?我哥哥的優秀不必你說!”花灼壓低了身子,卻躲不開她五指,不由氣惱,滿頭墨發因暗中掙紮盡亂,“梁善淵!你別再放肆!”

“他也僅此而已罷了,正人君子,在情.愛一事之上又有什麽意思?”

“你管我有什麽意思?何須你在這裏說我哥哥的不好?!”竟被她完全帶偏了去,花灼忙往後退,卻只覺她手攬住自己後腰,竟直接將花灼整個人攬入懷裏。

花灼呼哧帶喘,竟被她緊緊箍著,本就嬌小,一時之間只覺似被籠罩,不由氣惱至極,“梁善淵!”

她猛地擡頭,卻被梁善淵的眼神嚇了一跳。

似雪地之中遇一頭饑腸轆轆的狼一般,她漆黑的眼直直從上往下盯著她,不帶什麽情緒,卻靠她極近。

“我可沒有暗中說他人壞話的意思,”梁善淵雙手緊箍著她,聲音卻一如平常般溫和,“權衡利弊罷了,灼兒覺得他好,沒關系,心裏永遠有他,亦沒關系,只是一心向他,不覺無趣?”

花灼怔怔望他。

“空虛之時,我來安撫,他有他的高風亮節,住進你心裏,我有我的卑劣無恥,寬慰你肉.身,有什麽不好?”

花灼幾乎不信自己聽到什麽。

“你!”花灼年紀本就不大,哪裏聽過如此孟浪之言,一時之間,竟暈了頭了,“你放肆!”

“你這是瘋魔!你是女兒身!我也是!縱使你!你!你原身美過楊玉環!都沒這可能!還不快放開我!”

梁善淵卻沒松開她。

“不喜我這女兒身?”他竟眸光含笑,“那我尋具合灼兒心意的男人身吧,如何?”

梁善淵話落,竟是自己都覺得這提議於此女而言頗好。

游走世間數百年之久,這可是梁善淵頭一遭與她人有情.愛之意,從前愛他者如同地上雜草般吹又生,可他又怎會看雜草一眼?

如今屈尊主動求歡,不傷她害她,便是各取所需,他還要廢這張不易得的皮囊,若不是此女身為解藥,又不惹他厭惡,他萬不會,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奉獻。

便是天上的神仙恐怕都拒不得他。

“不如何!”花灼拒絕的頗為響亮。

“為何?”

“因我是鬼,灼兒怕我?”被拒絕,他卻是毫無怒氣之意,梁善淵垂下視線,與花灼對上目光,“與我相處如此之久,亦怕我鬼身?還是怕我吸你精氣不成?”

他竟是覺得頗為好笑般,眸間都泛起幾分笑意。

花灼掙紮卻一頓,目光澄澈望他的臉。

這雙眼睛如此漂亮,想必,若肆意時,是百般的灼目,若溫柔時,是真正的柔情似水,如他所說,若與許如意一般高風亮節之時,這雙鳳目亦不可能拘於許如意之下。

此鬼不帶絲毫真心,便能哄騙他人,但花灼卻不喜她如此做派,虛情假意,有些時候,才是對他人十足的傲慢。

“阿善,你現在笑得,比平常時候好看多了。”

梁善淵微頓,面上笑還未收。

“什麽?”

“我是說,你有幾分真情實意時,較比平日裏虛情假意,才更合本公主心意,”花灼卻是掙紮著伸出手來,也學著方才梁善淵一般,貼上梁善淵的心口。

竟還心中忍不住暗嘆,此鬼胸可真是平。

思到這裏,花灼忍不住笑了聲,小姑娘一笑,面上便頗為純稚,她手掌貼著梁善淵的心口,杏眸含亮,竟頗為皎潔。

似只貓兒般。

她輕哼一聲,“你自薦枕席,想必世間少有人能拒絕了你,可惜,本公主能,但不是因為你是鬼,我也不怕你吸我的精氣,我只怕他人虛情假意,妄圖將我騙的團團轉,”

花灼深吸一口氣,臉還發著燙,卻是擡頭望著他,

“你很好看,我不知道你原本的皮囊如何,恐怕較比如今這張更為好看,但與這些全都無關,阿善,我這人睚眥必報,卻也算有情有義,他人真心對我,我便真心對他人,他人若對我毫無真心,我亦不會隨其擺弄。”

她手卻是推了下梁善淵的胸膛。

“你回去吧,”花灼對他彎起眉目,“之後,我不會再想著趕你走,你也不能總想著欺負我。”

梁善淵微垂眉目,卻是藏起眸中晦暗,松了摟抱著花灼的手。

他指尖微蜷,面孔已如從前一般溫和,挑不出半分錯處。

畫中玉觀音一般。

“灼兒說得對,但我對你,是有真心在的,”

花灼望著她,聽這明顯半真半假的話,心頭卻不自禁一頓。

梁善淵已經自床榻起身,她墨發落滿身,回眸望她,“我說的是真的,無半分虛假,今夜已晚,善不打攪了,灼兒早些睡吧。”

話落,她似是若有若無的輕嘆一聲,方才離開。

花灼楞怔怔望著她出去,一時之間,竟是不知所措。

真的假的?

房門虛掩,梁善淵背靠屋門,卻是緊皺眉心,原本一張溫柔美面好似裂開縫隙一般,竟絲絲生怖。

他眉目陰沈,駐留片晌,方才離去。

*

之後幾日,許如意與孟秋辭卻是恢覆不錯。

猴妖未傷及二人根本,多是皮肉傷,哪怕如此依舊躺了十多日下不得床,期間,聽瀾卻是回來了,只是越發癡癡傻傻,偶爾還總是受嚇一般猛地一停一頓,尤其一遇到梁善淵,便像丟了魂一樣直勾勾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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